第三章人影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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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五】
自大婚夜與令真見過一面後，我獨居玉華宮一月，天宮裏人人都傳言太子殿下極厭惡我這位妻子，我在玉華宮一定過得淒慘無比。
傳言一出，天後立即就來安慰我了，直言道令真他有極重要的事要做，委屈我一段時日。
她又特地辦了場宴會，親熱地拉著我坐在她旁邊為我長臉。
一宴過後，閑言碎語消停了許多。
我只覺得十分可笑，既已做了神仙，為何還像話本子裏寫的那些多嘴之人一樣，不明事情真相便胡謅些話來抹黑別人，隨意嚼人口舌。
損人而不利己，真叫本龍無語。
他們都不知道，我的日子哪裏就淒慘了？！
晗娣這丫頭雖有些憨直，但烹飪手藝卻是一流（只比浩初差一點點點點），每日為我烹制早中晚三頓正餐，中間又做些小點心小零嘴給我，我整日都沈浸在美食的蜜罐裏。
我問過之後才知道，原來她也是食神手下的徒弟，此次是被天後特地從食神那裏尋來的。
母後真好嗚嗚嗚嗚嗚。
“那你一定認識浩初了？”我手裏端著盤幹果，同晗娣在殿後的水池邊閑聊。
此處本是個普通泉眼，被（吃喝玩樂經驗非常豐富的）我發現水質優越後，便加以改造，擴建成一方玉池，日日泡澡消遣。
“公主殿下說的是大師兄？我倒是認識，但我入師父門下時年紀尚小，而大師兄已近學成，我們都很少見他。後來，就聽說大師兄去了南海。”
我施法使水溫升高，此刻晗娣臉色被水汽一罩，顯出兩頰粉紅來。
“那你是食神座下第幾號弟子？”
“我年紀最小，是小師妹。”
說到此處，我興奮起來。
“哦莫，小師妹哦，大師兄和小師妹~”
晗娣往後退了退，眼神驚恐，“公主殿下您這是什麽眼神？我我我同大師兄沒什麽的！”
小丫頭就是小丫頭，我才說了一句就臉紅耳熱的，不禁逗哦。
“好了好了，不逗你。那你可能告訴我，為何要一直喚我公主殿下？”
按理來說，太子殿下的正妻該喊太子妃或者我名號桃荼仙君才對。
晗娣坐了回來，又是眨眼又是抿嘴的，“就是覺著公主殿下好聽。”
我點點頭，是挺好聽的。
泡了有一會，晗娣要去準備晚膳了，我便也起身擦幹身子回寢殿。
只是方一推開門，便見著屏風前坐了個人。
“太子殿下？你怎麽回來了？”
令真聞言擡頭，眉眼間透著些冷漠。
“這裏是我的寢殿，我回來有何不可。”
啊說錯話了，補救補救！
“可可可，非常可，這裏是玉華宮，你居住的地方，歡迎來到你的宮殿，尊貴的太子殿下。”
“……”
我明顯看到他眉眼間的冷漠轉化成了怒火。
不對啊，怎麽這話本子裏的經典語錄也不管用？
我低頭想著，令真又問道，“你方才在殿外，不知道裏面有人麽？”
“我……在玉華宮內時，不怎麽開神識。”
笑話，除了我和你，誰會偷偷藏進寢殿啊，還需要我開著神識探路嗎？
他站起身，緩步越過我。
待我反應過來之時，他已出了殿門。
這又是搞哪出？
我追上去，在後面喊了一聲太子殿下。
“今夜也有事要忙嗎？”
他頓了頓腳步，嗯一聲便走了。
雖然他什麽話都沒說，可我分明在他的背影上看到明晃晃的不屑！
服了服了，真是服了，仗著自己老爹是天帝便不說緣由提親娶我，娶上天了又不聞不問扔在一邊。
是可忍孰不可忍，人可忍龍不可忍！
我一個飛身落在令真面前，擋住他的去路。
他皺著眉頭，像是極為看不上我這副做派。
“公主殿下這是作何？”
呵。
“太子殿下只記得桃荼是南海公主麽？”
“那不然呢？”
“殿下還應記得，桃荼是你新婚一月的結發妻子。”
他沈默一瞬，“你有何要求？”
上道上道，太上道了。
我收起雙臂，露出個溫婉和善的笑容來，“殿下也知道桃荼自幼生長在南海，如今嫁的遠了，又無親友在此，一人生活十分孤寂。”
在一人生活四個字上，我下了重音。
令真的臉色果然又不好了幾分。
“便想著同殿下說一聲，今日起我就回南海住著了，往後有機會再回來。”
我想念南海的水，想念深海中千百種生靈的自由姿態，隨水而動的草木，珊瑚間嬉笑的魚蝦。還有淺海處大大小小的水窪，迎著海風聞著淡淡的腥鹹味道，看日光在波濤上投下粼粼倒影。
還有我那隨緣靠譜的老爹！
大海啊，我的故鄉！
“公主既已嫁入天宮，便是天宮之人，往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。”
令真的聲音仍是如初見時那樣清冷。
“可殿下不知，桃荼一人在此，實在……”
眼前驀地出現一塊小小令牌。
“這是天宮各境的通行牌，你既孤寂難耐，就去找人說話聊天打牌。”
我接過來，面上不動聲色，心裏暗暗尖叫。
啊啊啊啊啊啊啊，有了這牌子，我就可以隨時出入天宮各處，可以找食神切磋食藝，找嫦娥欣賞美女！！！
美好的天宮生活在向我招手！
令真眉毛一挑，“那我便走了？”
我九十度鞠躬致謝，“得嘞您慢走我就不送了。”
【六】
人生得意須盡歡，莫使金樽空對月。
我從玉華宮書房裏的詩集上看到了這句話。
太妙了，這簡直就是本龍的幸福生活寫照。
每日起身，先在玉華宮裏享用晗娣的手藝，然後看兩個話本故事，手邊放些糕點果子混口。
及至午間，就帶上令真給的通行牌去食神那裏蹭飯。
食神本名陶壬，據說是七八千年前升作食神的，從前在凡間當個廚子，不知怎的就上了天。
這名號聽起來像個圓滾滾大叔，其實不然。
陶壬這個家夥，只看外表是可以用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來形容的，面相和善，說話也是十分溫柔。
唯獨烹飪時會一言不發，極為認真的對待手中食材。
憑著太子妃和南海公主這兩個身份，以及浩初和晗娣的關系，陶壬對我的態度可以說非常友好。
再加上本龍對於吃食實在是有研究，嘗遍天下美食的這張嘴，能品出他對食材的精細把控。探討過幾次後，他看向我的目光顯然多了些深度。
一來二去的，我們已是很熟了（我蹭飯更方便了嘿嘿嘿）。
不過說來也奇怪，我與陶壬總有種隱隱的熟悉感，這也是我能與他迅速熟悉的原因之一。
或許是因為都對食物有純真的熱愛吧。
好奇於陶壬的飛升經歷，這日午間用飯時，我忍不住問了出來。
“陶兄從前是在凡間哪個地方呢？這鴛鴦卷真不錯~嗝~”
陶壬添了杯茶，“在錢塘，盛世繁華之地。”
“聽說你在凡間就是有名的大廚，年紀輕輕就能享譽一方，太厲害了。這百宜羹很是醇香嘛~嗝~。”
陶壬挾了筷魚肉挑進我碗裏。“倒也並不是年紀輕輕。不過是我自小喜愛鉆研吃食，比旁人多下了些功夫罷了。”
“害，你都憑著手藝飛升成仙了，還不厲害嗎？別謙虛了。這石首魚也太鮮了~嗝~”
陶壬停了手，看向我認真道:“公主想錯了，我能飛升並非是因為我手藝高明。”
我楞了一瞬，食神食神，不就是掌管天下吃食的麽？不是因為手藝還能因為什麽？
“說來話長。約莫是一萬年前，三界大戰，數萬天兵參戰，戰局一度十分混亂。後來，父神帶著四大兇獸參戰，穩定了局面，但饕餮一族卻在混戰中元氣大傷，最後只落得一只小獸與幾抹精魂。”
我聽著聽著也放下了筷子，這場大戰我是聽說過的，但從來沒聽說過其中的這些事。
“好巧不巧，”陶壬喝一口茶潤了潤嗓，“我就是那只饕餮小獸，也是如今天上地下僅存的一只饕餮。混戰中我不慎走失，失去記憶流落人間，化作人形緩慢成長。直到八千年前被父神尋到，帶回天宮。公主應當知道饕餮向來好美食，父神便將我升作了食神。”
什麽？！陶壬真身竟然是一只饕餮麽？
見我不可置信地看他，陶壬一笑，“公主不信麽？我可以現真身給你看看。”
好啊好啊好啊，我還沒見過傳說中的上古兇獸呢！
幾瞬之後。
“陶兄我還是先走了吧咱們改日再敘。”
後脖子被人拎住。
饕餮在四大兇獸中威名不甚，卻醜名遠揚。
真的，這不是假話。
誰能想到外表如此俊美的陶壬，他真身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麽醜啊……
怒瞪的雙眼，寬大的黑鼻，嘴邊一圈猩紅息肉吐著滾滾熱氣。與宮殿齊平的身軀上還有大大小小的肉刺凸起，尾巴也像一記錘，有我半個身子那麽大。
見我這幅模樣，陶壬將我放在地上，轉瞬間又化回人形。
“嚇到公主了？饕餮一族本就是如此長相。”
他這會輕聲細語，目光溫柔，讓我沒那麽害怕了。
我扶扶胸口，“可是，你原身和人形……差別有點子大呀……”
陶壬楞了楞，而後哈哈大笑起來，“看來公主對饕餮一族知之甚少，饕餮以剛猛威武為美，原身越是……醜陋，人形就越是俊美，與旁的仙獸化形都不同。”
原來如此。
只是從這天以後，陶壬再也沒同我提起過饕餮的事。害，不小心傷害了一個美男的心，我有點愧疚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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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又特地辦了場宴會，親熱地拉著我坐在她旁邊為我長臉。
一宴過後，閑言碎語消停了許多。
我只覺得十分可笑，既已做了神仙，為何還像話本子裏寫的那些多嘴之人一樣，不明事情真相便胡謅些話來抹黑別人，隨意嚼人口舌。
損人而不利己，真叫本龍無語。
他們都不知道，我的日子哪裏就淒慘了？！
晗娣這丫頭雖有些憨直，但烹飪手藝卻是一流（只比浩初差一點點點點），每日為我烹制早中晚三頓正餐，中間又做些小點心小零嘴給我，我整日都沈浸在美食的蜜罐裏。
我問過之後才知道，原來她也是食神手下的徒弟，此次是被天後特地從食神那裏尋來的。
母後真好嗚嗚嗚嗚嗚。
“那你一定認識浩初了？”我手裏端著盤幹果，同晗娣在殿後的水池邊閑聊。
此處本是個普通泉眼，被（吃喝玩樂經驗非常豐富的）我發現水質優越後，便加以改造，擴建成一方玉池，日日泡澡消遣。
“公主殿下說的是大師兄？我倒是認識，但我入師父門下時年紀尚小，而大師兄已近學成，我們都很少見他。後來，就聽說大師兄去了南海。”
我施法使水溫升高，此刻晗娣臉色被水汽一罩，顯出兩頰粉紅來。
“那你是食神座下第幾號弟子？”
“我年紀最小，是小師妹。”
說到此處，我興奮起來。
“哦莫，小師妹哦，大師兄和小師妹~”
晗娣往後退了退，眼神驚恐，“公主殿下您這是什麽眼神？我我我同大師兄沒什麽的！”
小丫頭就是小丫頭，我才說了一句就臉紅耳熱的，不禁逗哦。
“好了好了，不逗你。那你可能告訴我，為何要一直喚我公主殿下？”
按理來說，太子殿下的正妻該喊太子妃或者我名號桃荼仙君才對。
晗娣坐了回來，又是眨眼又是抿嘴的，“就是覺著公主殿下好聽。”
我點點頭，是挺好聽的。
泡了有一會，晗娣要去準備晚膳了，我便也起身擦幹身子回寢殿。
只是方一推開門，便見著屏風前坐了個人。
“太子殿下？你怎麽回來了？”
令真聞言擡頭，眉眼間透著些冷漠。
“這裏是我的寢殿，我回來有何不可。”
啊說錯話了，補救補救！
“可可可，非常可，這裏是玉華宮，你居住的地方，歡迎來到你的宮殿，尊貴的太子殿下。”
“……”
我明顯看到他眉眼間的冷漠轉化成了怒火。
不對啊，怎麽這話本子裏的經典語錄也不管用？
我低頭想著，令真又問道，“你方才在殿外，不知道裏面有人麽？”
“我……在玉華宮內時，不怎麽開神識。”
笑話，除了我和你，誰會偷偷藏進寢殿啊，還需要我開著神識探路嗎？
他站起身，緩步越過我。
待我反應過來之時，他已出了殿門。
這又是搞哪出？
我追上去，在後面喊了一聲太子殿下。
“今夜也有事要忙嗎？”
他頓了頓腳步，嗯一聲便走了。
雖然他什麽話都沒說，可我分明在他的背影上看到明晃晃的不屑！
服了服了，真是服了，仗著自己老爹是天帝便不說緣由提親娶我，娶上天了又不聞不問扔在一邊。
是可忍孰不可忍，人可忍龍不可忍！
我一個飛身落在令真面前，擋住他的去路。
他皺著眉頭，像是極為看不上我這副做派。
“公主殿下這是作何？”
呵。
“太子殿下只記得桃荼是南海公主麽？”
“那不然呢？”
“殿下還應記得，桃荼是你新婚一月的結發妻子。”
他沈默一瞬，“你有何要求？”
上道上道，太上道了。
我收起雙臂，露出個溫婉和善的笑容來，“殿下也知道桃荼自幼生長在南海，如今嫁的遠了，又無親友在此，一人生活十分孤寂。”
在一人生活四個字上，我下了重音。
令真的臉色果然又不好了幾分。
“便想著同殿下說一聲，今日起我就回南海住著了，往後有機會再回來。”
我想念南海的水，想念深海中千百種生靈的自由姿態，隨水而動的草木，珊瑚間嬉笑的魚蝦。還有淺海處大大小小的水窪，迎著海風聞著淡淡的腥鹹味道，看日光在波濤上投下粼粼倒影。
還有我那隨緣靠譜的老爹！
大海啊，我的故鄉！
“公主既已嫁入天宮，便是天宮之人，往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。”
令真的聲音仍是如初見時那樣清冷。
“可殿下不知，桃荼一人在此，實在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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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啊啊啊啊啊啊，有了這牌子，我就可以隨時出入天宮各處，可以找食神切磋食藝，找嫦娥欣賞美女！！！
美好的天宮生活在向我招手！
令真眉毛一挑，“那我便走了？”
我九十度鞠躬致謝，“得嘞您慢走我就不送了。”
【六】
人生得意須盡歡，莫使金樽空對月。
我從玉華宮書房裏的詩集上看到了這句話。
太妙了，這簡直就是本龍的幸福生活寫照。
每日起身，先在玉華宮裏享用晗娣的手藝，然後看兩個話本故事，手邊放些糕點果子混口。
及至午間，就帶上令真給的通行牌去食神那裏蹭飯。
食神本名陶壬，據說是七八千年前升作食神的，從前在凡間當個廚子，不知怎的就上了天。
這名號聽起來像個圓滾滾大叔，其實不然。
陶壬這個家夥，只看外表是可以用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來形容的，面相和善，說話也是十分溫柔。
唯獨烹飪時會一言不發，極為認真的對待手中食材。
憑著太子妃和南海公主這兩個身份，以及浩初和晗娣的關系，陶壬對我的態度可以說非常友好。
再加上本龍對於吃食實在是有研究，嘗遍天下美食的這張嘴，能品出他對食材的精細把控。探討過幾次後，他看向我的目光顯然多了些深度。
一來二去的，我們已是很熟了（我蹭飯更方便了嘿嘿嘿）。
不過說來也奇怪，我與陶壬總有種隱隱的熟悉感，這也是我能與他迅速熟悉的原因之一。
或許是因為都對食物有純真的熱愛吧。
好奇於陶壬的飛升經歷，這日午間用飯時，我忍不住問了出來。
“陶兄從前是在凡間哪個地方呢？這鴛鴦卷真不錯~嗝~”
陶壬添了杯茶，“在錢塘，盛世繁華之地。”
“聽說你在凡間就是有名的大廚，年紀輕輕就能享譽一方，太厲害了。這百宜羹很是醇香嘛~嗝~。”
陶壬挾了筷魚肉挑進我碗裏。“倒也並不是年紀輕輕。不過是我自小喜愛鉆研吃食，比旁人多下了些功夫罷了。”
“害，你都憑著手藝飛升成仙了，還不厲害嗎？別謙虛了。這石首魚也太鮮了~嗝~”
陶壬停了手，看向我認真道:“公主想錯了，我能飛升並非是因為我手藝高明。”
我楞了一瞬，食神食神，不就是掌管天下吃食的麽？不是因為手藝還能因為什麽？
“說來話長。約莫是一萬年前，三界大戰，數萬天兵參戰，戰局一度十分混亂。後來，父神帶著四大兇獸參戰，穩定了局面，但饕餮一族卻在混戰中元氣大傷，最後只落得一只小獸與幾抹精魂。”
我聽著聽著也放下了筷子，這場大戰我是聽說過的，但從來沒聽說過其中的這些事。
“好巧不巧，”陶壬喝一口茶潤了潤嗓，“我就是那只饕餮小獸，也是如今天上地下僅存的一只饕餮。混戰中我不慎走失，失去記憶流落人間，化作人形緩慢成長。直到八千年前被父神尋到，帶回天宮。公主應當知道饕餮向來好美食，父神便將我升作了食神。”
什麽？！陶壬真身竟然是一只饕餮麽？
見我不可置信地看他，陶壬一笑，“公主不信麽？我可以現真身給你看看。”
好啊好啊好啊，我還沒見過傳說中的上古兇獸呢！
幾瞬之後。
“陶兄我還是先走了吧咱們改日再敘。”
後脖子被人拎住。
饕餮在四大兇獸中威名不甚，卻醜名遠揚。
真的，這不是假話。
誰能想到外表如此俊美的陶壬，他真身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麽醜啊……
怒瞪的雙眼，寬大的黑鼻，嘴邊一圈猩紅息肉吐著滾滾熱氣。與宮殿齊平的身軀上還有大大小小的肉刺凸起，尾巴也像一記錘，有我半個身子那麽大。
見我這幅模樣，陶壬將我放在地上，轉瞬間又化回人形。
“嚇到公主了？饕餮一族本就是如此長相。”
他這會輕聲細語，目光溫柔，讓我沒那麽害怕了。
我扶扶胸口，“可是，你原身和人形……差別有點子大呀……”
陶壬楞了楞，而後哈哈大笑起來，“看來公主對饕餮一族知之甚少，饕餮以剛猛威武為美，原身越是……醜陋，人形就越是俊美，與旁的仙獸化形都不同。”
原來如此。
只是從這天以後，陶壬再也沒同我提起過饕餮的事。害，不小心傷害了一個美男的心，我有點愧疚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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